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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24日 星期四

超完美謀殺:理性與瘋狂

在遙遠的吉諾比亞王國,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
五年前,一位年輕有為、畢業於吉諾比亞第一大學法學院(當年律師考試第一名及格)、並取得哈佛法學碩士學位的明星刑事法律師提里昂,在家中被發現於摯友傑森與愛妻安娜貝爾身旁,當時提里昂已深陷瘋狂。儘管證據指出,提里昂趁好友與其愛妻床上恩愛之際,以高爾夫球桿擊碎二人胸骨導致二人死亡,由於當時提里昂狀似深陷瘋狂,法院傳喚吉諾比亞王國最有名的心理醫生瑪莉蓮博士對提里昂進行心神鑑定,瑪莉蓮證實提里昂因眼見摯友傑森與愛妻安娜貝爾背叛自己陷於瘋狂,當時已喪失心神,法院遂判決提里昂有罪,但無須服刑,強制進入精神病院進行治療。
五年後,提里昂的大學同學,新銳檢察官史塔克無意間發現,提里昂已治療出院,並且以化學藥物毀容,以化名身分,在其愛子吉米(因無人監護,由提里昂恩師、最高法院法官特利斯坦夫婦收養)住家所在社區,擔任清潔工,默默守護自己的兒子上下學。史塔克認為,一般人絕無可能在發瘋後,以如此縝密而理性的方式守護自己的兒子,並且提里昂在案發前並無任何心理異常徵兆,遂懷疑當時的法院與鑑定專家心理醫生瑪莉蓮博士遭其欺騙,以新證據發現為由,向吉諾比亞王國最高法院申請再審,重開審判(當時程序上,一人反對、四人贊成重開)。
再審當日,提里昂坦言指出: 當日由於目睹愛妻與摯友背叛自己,狂怒之下擊殺二人,然而殺戮後立即警醒: 自己還有五歲的年幼愛子吉米,如坦承其行,愛子將無人可依靠(摯友傑森為其教父,提里昂出身孤兒院並無雙親),故而裝瘋。從當時現場遺留證據來看,鑑定專家物理學家斷定,若非陷入暴怒瘋狂,一般人無此臂力能以高爾夫球桿擊碎二人胸骨;鑑定專家心理醫生瑪莉蓮博士更作證指出: 如果一切從頭,不了解此一情狀,自己仍會依其專業,判定提里昂已喪失心神能力;當時承審法官密爾指出,自己是依論理法則做出判決,因為心理鑑定已超出自己的專業能力判斷範圍,遂選擇採納鑑定專家的專業心理意見,判決提里昂有罪但免刑。
提里昂在當日判決辯稱: 其一、自己已身受審判,並非無罪,而是有罪免刑,依一事不二審之法理,自己已通過法律的天平審判;其二、自己已身敗名裂,被烙印為犯罪人,對社會已無危險性,且無再犯可能;其三、任何人處於自己情境下,都不能免於暴怒擊殺摯友與愛妻之衝動,即便之前法院採用的鑑定證據有瑕疵,物理學家鑑定意見仍然指出: 若非陷入暴怒瘋狂,一般人無此臂力能以高爾夫球桿擊碎二人胸骨,自己應因暴怒殺人罪獲減刑;其四、吉諾比亞王國正努力加入歐盟,歐盟的條件之一就是廢除死刑,此時如判自己死刑將對國家前途不利。其五、吉諾比亞傳統宗教嚴禁自殺,此時法院如仍判決自己唯一死刑,無疑將自己的坦誠以告陷於自殺情境,有違吉諾比亞傳統宗教信仰,違反吉諾比亞王國憲法上珍視的宗教自由。
再審檢察官史塔克指出,法律的尊嚴不容被詐騙輕視,被告顯然有備而來,先後拖辭,以喪失心神能力與陷於暴怒企圖脫免刑責,法院應本於自由心證,依照吉諾比亞王國刑法,對被告的屠殺判決唯一死刑。
輿論指出: 提里昂對社會已無危險,最大報吉諾比亞自由報並以頭版大張照片,刊出提里昂愛子吉米天真注視其父受審的無辜神情,許多婦女紛紛致電吉諾比亞王國國王馬龍二世,請求國王特赦提里昂,國王以尊重司法為由,抱病前往國外醫院治療,拒絕後續回應。



判決前夕,五位最高法院法官有二人成功申請迴避,分別是提里昂的恩師,吉諾比亞刑法之父特里斯坦法官,與過去不斷與提里昂就刑法問題在報上進行筆戰,雙方宿有仇隙的貝里爾法官。剩下三人,一人認為提里昂有罪,一人認為一罪不容再審,再審根本不應重開,你是最後一名法官,在判決即將公布的風雨前夕,你將如何做出關鍵性的最後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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